二十四
爆发前夕的躁动中。我不停跟我自己说,就这次,去吧。到香港去。 电话里,我问她有没有空,能不能来接我?孔宜答应。她的声音大致还是以前那样,语速偏慢,又轻又柔,不愠不火,像根挠进气管的羽毛,泛了痒,咳不出,一口气卡在那儿,上不去下不来,也像极了我们现在的友情,半Si不活地吊着──如何挽救,都透着一GU子行将就木的味道。 电话里,她问我找住的地方没有。我说没。又一会儿,她说,那我帮你订吧。我说好。对话一问一答。一板一眼。确定航班时间後,便陷入一阵极短暂的沉默,不知谁先回过神,使这通时间本不长的电话,也随之结束。 其实我还有无数问题。只是没问。我没问她过得好不好。没问她为何换号。没问她为何消失这麽久。没问她为何会想起打给荣耀,却没想到打给我。…… 问题是没完的。直到两年後的有一天,我真正来到香港,看到孔宜,那一秒钟,彷佛才真的感到後悔,它不至於是座五指山,砰地压得我不能动弹,反而更像是终於翻过一座山,千辛万苦来到山顶,总以为另一边定是海阔天空,结果──什麽都没有。 …… 这次我来,把两个终极目的摆得很明确:一是把傅重光带回去;二是打他一顿。不,也许前後应该调个顺序。近而立之年,我倒回去做一次X情中人,只因想揍一个人,就真的买了机票出国,为了对得起我的钱,我决定,无论那王八蛋回不回台湾,我都得揍他一顿──当然,要是揍完之後,傅重光还愿意顺便回台北,那是再好不过。 时隔近三年,再次见到孔宜。她头发更长了些。快及腰了。在人cHa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