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现今的科技,早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海角天涯,何况台北与香港。 一九九九年九月四日,下午四点二十七分,我背着只半旧的旅行袋,走进了赤鱲角机场。 终於来到香港。我的感觉很复杂,望着周围异常拥挤的高楼车流,我忽然迈不开脚步,明明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却好似对它充满感情…… 那晚与荣耀分别之後,我没有考虑太久,便决定去一趟香港。订了机票,出发前一夜,我想了很久,还是拨通那支胖哥抄给我的电话号码。这次没再直接转入冷冰冰的语音信箱,电话响了会儿,等待的过程,我以为自己会感到紧张,实则相反,除了在接通的瞬间,听见她着声音──有刹那的哑然。 电话里,她说,「喂。」 沉默半响,我只说了两个字,「是我。」...... 一些说出来或问出来可能会令人尴尬的话题,我半句没提,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需要刻意回避开的话题越来越多。两年多未有联络,说不生疏是不可能,跟她,总不像我跟海燕──与燕子的Ai恨再好再坏都是坦然的,从Ai到恨,到现在的不Ai不恨,皆是开门见山,清楚敞亮。换成孔宜,却是有再多的话都说不开。说不开,只能烂肚子里。 电话里,我简单交代了去香港的原因,她静静听我讲,这趟虽说为傅重光而来,但我一没通知傅家大姊,二没未通知傅重光本人,只找了孔宜──为什麽?我有私心。我想见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我跟她说要过去两三天。这是个很含糊的说法。两三天究竟是几天?是两天?还是三天?更长还是更短?冲动了。从订下机票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处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