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棉花
徒手里的棉花按在针口,腿脚发软。果然不管抽过几次血,对抽血的恐惧也不会减少半分。 转过身去,对上了那个人的眼睛。 也许是我的错觉,居然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猩红。 我眨眨眼,慢腾腾挪过去,缓过神走向埃文神父。 “神父也怕打针吗?” “并不是。”他弯腰握住了我的胳膊,棉花也到了他手里,替我按住,“要轻一点,否则会产生瘀血。” “哦哦。是不是我长到像你一样大,就不怕打针了?”我乐得清闲,仍对刚才险些被扎两针心有余悸。 神父像是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微笑说:“有的人幼年害怕打针,成年了也不例外,这因人而异,不过有的人会隐藏得很好。没什么好羞耻的。” “嗯嗯,”我没戳破神父,他一定是属于害怕打针但是隐藏的好才站这么远,“好吧,好吧,我以后也要学会隐藏。别人就不会小瞧我了。” “我也很期待看到这样的你,你很勇敢,小姑娘。” 我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挺起胸膛。 “当然,我会和神父一样的,总有一天。” 埃文神父拿开棉花瞧了针口,将沾了少许血的棉花留在自己手心:“可以了,去休息一会吧。也给孩子们准备了饼干,去吃一点,我想你会喜欢的。” “兔子饼干对不对?” “是的。” “哇,谢谢神父,我去啦。” 我挂念着兔子饼干,没能转头看一眼,身后的年轻神父抬起长袖掩唇轻咳,从我靠近时就紧绷着的身体松懈下来,像是得到了久违的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