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尾有两个格子,她永远只用其中一个,空着另一个。
她叫我宝贝,可我又觉得她在叫我“小畜生”。 卫兰又出去了,她穿着暗红的吊带连衣裙,领口开得低,裙摆不过膝。那是件很漂亮的裙子,她本来就很漂亮,比附近所有女人都要漂亮,那裙子还衬得她更加的白,是没有血色的白。 可她在裙子外头套上了一件很旧的米色风衣。 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便开始发呆。过了会儿觉得冷,就躺到床上去。一米五的床,床垫薄而硬,是卫兰跟楼下捡垃圾的奶奶大吵了一架才捡回来的。床垫上面铺了床泛黄发死的棉絮,可床单总是干净的。 我对那张床印象非常深刻,哪怕过去十三年,我也清楚地记得,床板哪些地方磨损了,哪些地方有擦不掉的污渍。 其中叫我记忆尤为深刻的,是床尾有两个储物格子。掀开床板就可以看见。 屋子小,为了储存东西,卫兰总要想很多办法。可床尾的两个格子,她永远只用其中一个,空着另一个。 在一次换季的时候,我看见她把不能穿的衣服塞进其中一个格子里,死命按了按,才能合上床板。 于是我问她,为什么不用旁边的那个格子。 她看我一眼,那双精致的眼睛冷漠极了,让我想起刚搬来这里时,她看见楼下垃圾桶边那只死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