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季尧笑了起来,说:“他们说,我是先帝子嗣,身份贵重,不能一辈子待在冷宫里。 “他们会安排好,让陛下知道我,让我走到人前去。” 杨贺没有说话,只听季尧说:“公公,你说该怎么办?” 杨贺看着季尧,道:“此事事关重大,殿下为何问我?” 季尧声音低低的,像个任性的孩子,凑到杨贺耳边说:“公公说怎么好就怎么好,我不信他们,只信公公。” 季尧总是这样,好像这天底下他只信杨贺,杨贺要他怎样他就怎样,乖乖地当他手中的提线木偶。 冷静如杨贺,这样的话听多了,有时也会忍不住恍了神,以为季尧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乖巧又无害——季尧上辈子只是谢氏手中的傀儡,他错估季尧了,没必要防着他。 毕竟上辈子,季尧当了皇帝后,他就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杨贺一概不知。 每当这么想的时候,杨贺就会想起那天晚上,季尧亲眼看见他淹死那个司礼监小宦官时的眼神,平静到有些残忍,甚至还带了几分让人胆寒的兴味刺激,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看着他,那不是个正常孩子该有的眼神。 杨贺没有回答季尧,如同真心为他考虑似的,说:“事出突然,殿下不若静观其变,容后再看。” 季尧的笑一下子更大了,点头道:“还是公公思虑周全。” 谢家看着是去问季尧,可不管季尧同不同意,谢家当真要将季尧推到人前去,有千百种法子,不是一个季尧能阻拦的。 如今皇帝和戚薛两家不睦,已有了拿外戚开刀的势头。这些年,谢家处处受太后打压,未必没有存别的心思。 季尧能信吗?杨贺想。 突然,杨贺听见季尧叫了几声,猛地回过神,就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