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贰
着纸伞跟在月泉淮身侧为他遮挡着簌簌夜雪。 「适才见你席间用了不少点心,以前倒没发现,你爱吃甜的东西?」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迟驻有些无所适从,他捏紧了伞柄,乖顺答道:「……少时在家中母亲常做来吃……」 「那你这会儿可是想家了?」 ……他明知我家仇,此番提及是又要耍什么花样来掀我伤疤? 右手忽而被握起,断骨钻心的痛令迟驻登时眼前发昏心脏狂跳,他本能地迅速撤回右手,满眼防备地看向那位始作俑者,方才撑的伞也滑落在雪地里。 而对方却一副懵然模样,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这手是怎么了?我看看。」 迟驻一时摸不清月泉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后退几步离他远些,那人却已先一步扯下了他遮掩伤处的手套。那只骨节尽碎未能及时医治而变得形容狰狞的右手随即暴露在二人眼前。迟驻偏过头大口喘着气,他不想看,也不敢看,这残肢是他日夜惊惧恐慌的梦魇,而他身前正是制造这场梦魇的人。 「这……是谁做的?」 迟驻闻言,想着近日月泉淮的反常行径,倏忽间明白了个大概,一时竟直想笑——他真忘了。也是,捏碎一介叛逃之人的右手于他月泉宗主而言能算得何种要紧事,难道还会在他当年的随身手帐中记上一笔吗?自己在暗牢中被关了那许久,日日夜夜苦痛挣扎,人一夕之间便可将这些尽数抹去不作数了。思及此,他目中光芒更为黯淡。 迟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答道:「当初在斗场不慎为人暗害所致,义父无需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