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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但一切又都变了。至少刘辩还是天子时,我其实没怎么瞧见过他真正熟睡的样子。每次我过来,他都欢天喜地过来迎我,而哪怕躺在一起,他往往也会比我醒得早的多,在旁边撑着脸注视我从沉睡到醒来。

    现在这个角色是我的了。

    帮他把散的床上到处都是的头发归拢到一处,我坐到床沿,手指缠住他的一绺长发,无所事事地任由自己的思绪蔓延开来。从没看完的奏折想到论功行赏又想到百姓生息,还想起了地方上难啃的豪强和朝上滑不留手的大臣。要做的事情有那么多,要看的奏疏根本数不完,只要想一想头就会变大,恨不得从今天起一步实现国泰民安天下大同,可此时此刻我却安稳坐在曾经侍奉的前朝天子身边,看着他的睡脸思考着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我终于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又把他的手拉过来捏他的手指。刘辩早些年在宫中娇生惯养,近几年虽然诈死跟民间教派厮混在一起,受教徒供养,但脸和手摸起来却仍是十足细腻,甚至比我曾接触过的世族小姐还要细皮嫩rou。从前气急,我口不择言,笑他是公主的身子皇后的命,活该被人养在深宫,刘辩只知理亏,拽着我的衣袍,依过来,拉了我的手贴在他脸上,半抬起眼讨好似的叫我名字,金眸像是浮着光,说皇后有什么好做的,朕宁愿倒贴进广陵王的后宅——现在看来,我那时的话倒也不算无中生有,只能说一切天注定。

    挑挑拣拣回忆完往事,我才恍然想起自己最开始的目的。头痛地抵了抵额角,现实的乱麻最终还是把我拉回到当下。松了起身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