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16)

 怀里那个脆弱的身影一下停在原地。苍衡差点顺着惯性撞上去,幸好体能训练从未落下,障碍物躲避驾轻就熟。他及时让开一步,绕到前方,继而转过身,与白越正面相对,却是不由一愕:“怎么了?不舒服?”

    只见白越脸色奇异,似乎是虚弱苍白中透出一种燃烧生命的光彩来。那双黑沉的眸子里腾起一股难言的、隐约的鲜活力量。苍衡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其中一瞬间清晰而后又变得模糊。

    白越堪称积极地凑上来,苍衡简直能看到他背后摇起的尾巴:“主人想怎么标记?”

    苍衡被那两盏跳跃的火苗哄得心头一跳,脱口而出:“纹我的名字吧。”

    针头顺着脊骨一路往下,到股沟处停住,而后往右微微一偏,点了点。

    就这儿吗?

    苍衡看向白越。白越睁大眼睛,眼中的神采任人都看得明白,叫作“期待”。

    于是苍衡转向纹身师,点点头:“就这儿吧。”

    针头刺下去了,穿透皮肤,压出几不可见的弧度,微小的刺激似乎试图唤醒神经元,但因为麻药的作用,刺痛并不明显。

    白越抱着靠枕趴在沙发上,侧过头看苍衡。苍衡便席地而坐下来,靠着沙发单手撑头,与白越面对面相望。

    他有无数个日夜像这样从近处仔细地打量白越,以至于他对白越的一寸一分都早已烂熟于心。其眼梢圆中出锋的线条,唇角稍稍上翘的弧度,及至眼下这种饱含期待却又胆怯的神情,苍衡闭着眼睛都能清晰勾勒。但即使如此,苍衡还是觉得看不够。

    常人是经不起这种审视的。所谓细看对于丑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