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忉利天不自觉往后一缩,后背抵上沙发扶手。“别碰我”的魔咒还在,弗栗多到底没有越界分毫——只是他已经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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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他们的重逢。

    佣兵不配有未来,而王子渡劫后理应回到他的圣殿里。可是,看着他因为消瘦好似大了一圈的眼睛。碧波盈盈的眼睛躲闪得像被星光打碎的湖面,涟漪一圈一圈,回荡着虚张声势的倔强和不为人道的委屈。那委屈把他心都要揉碎了。他想抱抱他,想亲亲那股熟悉的,薄荷般凉沁沁的茶花香。弗栗多低着头,鼻尖萦绕的浓烈信息素搞得他灵魂都要飞起来,即使再颠三倒四,他也不能任由他颠倒是非。

    “我从来,没有赶你走……”他不想赌气了,他要和他好好说话。

    “那天下雨,我溜进机场,偷了一套地勤的衣服。你的航班,天知道我多希望它会延误……那样我还有机会看看你…那架大播音,我站在飞机跑道上,看着它飞过来,看着它在我头顶缩起起落架。你走了,你回到文明、富饶,又没有战争的地方去……多好。我对自己说,多好,你喜欢下雨天,那天耶城就真的下雨了……”弗栗多鼻头通红,鼻翼像一头吐不出来火的蠢龙那样不停翕张,眼睛红得要滴下血——他知道自己这样有多蠢,多可怖,忉利天似乎被自己这幅尊荣吓呆了,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使劲眨巴眼睛。

    “所以,你怎么骂我也好,恨我也好!但你怎么能说我赶你走!你怎么能!忉利天!你根本不知道。你离开耶路撒冷后,我连家都不敢回……那里到处都是你,你摸过的,你用过的,你穿过的衣服!甚至你走过的地板!”一只伴侣被猎走的受伤野兽,转着圈儿,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