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道的无名与专名
八方,良莠杂陈,其价值的专适性和定向性已不复存在。一次语言革命,终于在胜利中自我消解。 广义的语言还包括对语言的实践运用,即言语活动,这既是语言的具体实现,也是语言的演变动力。鲁迅与姚文元说着同样的白话文,但在写作内容和写作方式这一层面,又不能说他们说着同样的话。他们同于语言而异于言语。同样的道理,朦胧诗与“样板戏”的冲突,口语体与翻译体的冲突,八十年代以来诸多探索与既有文学模式的冲突,都构成了言语的多向运动,构成了白话文内部的紧张,也制约了白话文未来的总体走向。特别是八十年代初的朦胧诗热潮,常常使人联想到白话文出现时的革命气氛。当时人们最惊讶的不是这些诗的内容:英雄、知青、爱情、白桦树、红玛瑙等等,在其他诗体里同样出任过角色。但谓之“朦胧”的言语形式本身,已传达了足够信息,已定位了感觉解放和个人主体的人文姿态。无论朦胧诗的反对者还是拥护者,当时大多没有把言语方式仅仅当做一种技术问题和形式问题,都敏感到“怎么说”本身就隐含着“说什么”:破坏语法常规,无异于挑战传统政治权威;而废弃标点和韵脚,简直就是对清教主义伦理和极权主义哲学的反叛。在这种情况下,朦胧诗作为“样板戏”、“新华体”、“党八股”的异端,促成人们思维和感觉的重构,一度成为危险的意识形态而遭到政治扑杀,当然在所难免。 有意思的是,言语的价值定位很快到期作废。朦胧诗永远是“感觉化”的言说吗?当商业广告中皮鞋、时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