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灯照着他头顶的黑发随风起伏。 “到了。”他掏出一把磨旧的钥匙。 她向他走近叁步。 锈斑的绿铁门与他的俊贵格格不入。像苔藓与雪,夏冬不和。 谢冷雨背对她打开门,放好钥匙。没有转身,他的指头慢慢掐进rou里,最后还是说了。 “…你,将就一下。” 夏月的喉头一下卡住。她与他的背影斗了不知多久,她从来没如此长久地看过他,也从没有这么排斥“将就”。 “哟。瘸子,又带女人回来?” 隔壁突然走出一个女人,一件紫色吊带和黑色短裙,夹着烟,背靠门上谑笑地望着他们。 风情万种,浪蕊浮花。女人眼线拉得很长,长得普通过眼就忘。 夏月看了她一眼,眼神便放到了围墙外。 谢冷雨只是握着夏月的手进门,头也不回说了句:“嘴别那么碎。” “切。”女人吸了口烟。 进门前,她的黑色凉鞋踢了他房门一脚。“做的时候小声点。别他妈又吵我睡觉!” 他砰地一下关上门。 夏月偏头看向他。“她刚刚叫你什么?” “她嘴烂,你别管她。”他把拐杖一扔,无所谓地身子摔进沙发里,随即拿起茶几上的易拉罐啤酒往肚里灌。 以前谢冷雨沙发周围没有乱七八糟的酒瓶和烟垛。夏月想完这句话,她接着又想到了下一句:以前谢冷雨绝不住这种甚至叫卑贱的贫窟。 他不同这种女人打交道,他被宠坏了。他恃宠而骄、审美挑剔、雍容华贵。他是贵重品,是俗货,是自由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