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明?” “真晦气,拿了钱就该赶紧滚!别他妈在这儿碍老子眼。” 大约有些东西不管如何催眠自己,都忘不了。前尘过往本该像一场旧梦,一笔勾销,可尖锐刺耳的声音一直盘旋在耳边,像驱之不散的梦魇。 沈姒生长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里。 千禧年间的港城已经回归,霓虹灯下是斑驳的广告牌和红男绿女,老式碟片里的程蝶衣和段小楼上演爱恨一生,当街头巷尾吹过婉转柔和的邓丽君和低沉性感的梅艳芳的歌声时,高楼大厦正一座座立起来。 旺角老街穿过潮湿的风,她被人遗弃在巷口,是一对夫妻将她捡回家。 她虽非沈书诚和温蓉亲生,但这对夫妻将她视如己出,一生未生育亲子。沈书诚是个教书先生,懂一点古玩;温蓉戏曲曾是一绝,一双脉脉含情眼,但无半分风尘气息。夫妻俩相敬如宾,待她和善。在岭南特色的一小栋民居里,她度过了安宁的十几载。 那时候磁带里唱的是甜蜜蜜,非大富大贵的门户,生活也算得上和美。 再后来—— 再后来是去南城旅游的路上,马路上惊恐的尖叫声、刺耳的鸣笛声和砰的一声闷响。 砰的一声,一切都到头了。 墓园外林深树浓,红日西移。 红得像四年前满地的鲜血,红得像劈头砸下来封口的钞票。 一切滑稽又可笑。 四五年的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总让人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也许是盯久了的缘故,墓碑上熟悉的面容变得越来越陌生。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