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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到了,他结婚了,我有了外孙女,可你看看,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他反问:“我给你们一家子的东西还不够吗?我这算仁至义尽了吧?” 程觉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他已经把自己放的足够低了,在数年的沉浮里,他习惯了这种杂草般的低姿态,如果无人提及他可以一直沉默下去——没想到程芸直接把他踏进了泥土里。 “哪来的钱?” “你爸给的。” 轻飘飘的四个字,程芸语焉不详,而他又抵触和“家人”联络,竟然从来没细想过这笔天降横财到底是父母离婚时父亲给的抚养费,还是她用他的自尊、用他的自戕向这个根本不会承认他身份的男人换来的所谓补偿。 他甚至不配知道真相。 怪不得李明绪会这么对他,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所以再见时他高高在上地和他谈“物质补偿”,愿意“原谅”他的“背叛”,他隐瞒自己的家庭,还堂而皇之地要求自己跟他一起出国。他毫不犹豫地把他摆在最低贱的位置,对他极尽羞辱。而他因为恐慌,软弱,逃避,选择再次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李明绪的身上。 可笑,可悲……窒息感毒药般地蔓延至喉头,他甚至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 “程觉,我不欠你的,不管你遭遇了什么,你和李明绪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你这样利用他,让他跟你一样不三不四的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你别拉着他和你一起烂在地里。” “滚吧,趁我还有耐心。”李则诚下达判决书一般,声如冷铁。 没有烟灰缸,李则诚在茶几上摁灭烟头,结束这一通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