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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那时他还不知天高地厚,未见识到‘猎赢’吞天噬地的贪婪力量。 大麻带来的飘摇将言欢拉进一个纯白光亮的世界,在那里他只感到惊恐不定,无处藏身。 孩童怕黑暗,出于天性;成人惧光明,因为罪过。 ‘猎鹰’的投资不收回十倍利润不会罢休——薛纵磊曾面无表情告诉他。如果真的毁掉右手来个玉石俱焚,‘猎鹰’的报复行动不会仁慈到止于他本身,祸及雷纪秋是迟早的事。 现在……该怎么办? 言欢将快燃到尽头的烟卷进嘴里,灼伤刺痛和苦涩味道化在舌头上渐渐麻木——他在深渊,还未到底,仍在不断加速的坠落。 纪秋,仍记挂我——那个自称为证据的男人,说话有几分可信? 脑中闪过那张总挂着莫名其妙笑容的面孔,即使再温雅平和,也像是幸灾乐祸,像是狭促讥讽,像是随意就能置人于股掌中玩弄……以及——不知死活,丝毫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 言欢站在地下室,看着被反铐着坐在冷湿地上,仍能仰靠墙壁睡着四平八稳的男人,心里就不住翻滚起挫败的无力感。 一桶冷水掀底倾泼向酣睡的男人,心情畅快,嘴角扬起恶意微笑:“痛快不痛快?落水狗!” 被浇的浑身透湿,水珠延发梢皮肤流滚,男人却醒得缓慢,打了个大哈欠,温吞半睁开眼带着朦胧睡意怔了片刻,舌头在唇边滑过一圈,卷走流下的液体: “是水,不是硫酸啊”,允落辰鼻音浓厚,冲言欢粲然笑道,“谢了,小狸猫。” 言欢愣住,转念才想起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允落辰粒米未尽,滴水未沾。 手被束在身后的男人低头看面前的白饭跟清水,似乎很为难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