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痕迹
有那么一阵儿,森鸥外觉得自己需要弄点药治治脑子。他在诊所里看到黏糊糊的巨虫从脚边爬过,在街边看到奇形怪状的鬼魂,做饭的时候菜刀切在伪装成案板的怪物的甲壳表面。爱丽丝看不到这些,来往的病人也看不到,他必须假装自己不觉得病人头发缠的拖把样的东西恶心,血液里皮质醇浓度上升了不知道多少个点。 食不下咽的日子越来越长,森鸥外快习惯枕头底下压着女鬼的长头发了。他强迫自己不要再看,不要表现得像看得到,想等着大脑自然痊愈。 纯粹是逃避行为。 女鬼的哭声吵得他睡不着,他只好换衣服上街,漫无目的乱走。 一伙黑衣服的贩子捆着些小孩,在垃圾场旁边叫卖,其中有个男孩个子不高,肩膀倒很宽阔,比周围的孩子要大两圈,不哭不闹,神情特别淡定。森鸥外多看了他两眼,侧过身避让朝自己大腿爬来的蛇形状的脏东西,孩子冲他做了个口型: 【蛇?】 森鸥外点点头。 孩子放慢语速:【穿刺。】 他注视着森鸥外,食指和中指迅速地并在一起,弯曲,刚刚爬过去的那种奇怪的东西顿时裂成两半,越来越碎,在地面融化成一滩紫色和蓝色的混合。 森鸥外毫不犹豫地掏出钱包。 事后想想,用拮据的生活费买个刚进青春期的孩子,不是最经济、最有性价比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