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切在孔宜飞去香港许久之後,才渐渐从沉寂中爆发。 那年台北挺冷,我套着夹克,在台北车站的人流中站了一阵。 对面是新光摩天楼,笔挺伫立在黑夜之中,灯火闪烁,ˊ周遭是来自天南地北的游客,正拿着地图兴高采烈地说话,还有穿着制服游荡不归家的学生,我什麽都看,也什麽都没看进去。我叼着菸,藉着酒意拿出大哥大,没打开通讯录,单凭手指的记忆按出一组电话号码,喔,还得加国际码,我很少打长途,开始老按错键,冷风中,反覆几次才成功,结果不意外,仍是关机。 ......我给她留了言,叨叨说起近日的琐碎生活,以及荣耀将近的好事。 本就没抱希望这支号码会突然接通,之所以冲动打过去,原因大概已与孔宜这个人没有太大关系,只是看着满街擦身而过的陌生人,一GU急yu发泄的念头极度强烈,才本能按出这组永无回应的号码,我吃准了不会被它出卖,恨不能将满腔情绪甩进这个冷冰冰的语音信箱里。 这已不是我第一次这麽做,心态已接近熟能生巧。不知道这些留言最终会不会被她听见,有时冲动过去之後,我会感到後悔,同时还矛盾:既希望她永远发现不了,又希望这支号码一直属於她。 一年过去,孔宜似真正与所有熟人断了联系,包括我这个最熟的朋友,可谁也不肯定那支旧号码是否真被她彻底舍弃,每次打过去,就只是关机。不是停机,也不是换了个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人。 傅重光曾对此疑惑,说:怎麽以前看不出来啊?神神秘秘的,她躲高利贷啊?有一次傅重光玩笑开得过火,冒出一句:她不是Si在香港了吧?那是我第一次打傅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