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皇宫。 新皇践祚不过半日,便直接进了御书房不出,流水般的命令井井有条地自此传出。 宫中上下或喜气洋洋或惴惴不安,唯有御书房附近却是一片肃静。侍卫与宫女太监们随侍在此,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薛晏清下笔,正要拟一条新旨,耳边传来模糊的哭声,他心中一动,黄绸子上霎时多了一个墨点。 “何人在此啼哭?”他问了一句,屋外候着的太监立刻前来禀报:“是白芍姑娘前来,说有事要面见您。” “快宣。” 话音刚落,白芍便快步趋进室内,对他草草行了一礼。随后便跪下泣诉道:“虞姑娘殁了。” 这五个字如同重锤敲在他耳膜。薛晏清的手死死扣住桌角,鬼使神差般问道:“哪个虞姑娘?” 还有哪个虞姑娘?这京城里能叫他不喊“皇嫂”而自欺欺人般喊一声“姑娘”的,能叫白芍不顾礼数、冲撞御前失声痛哭的,只有一个虞姑娘。 那个甫一见面,便使他牵萦在心,却偏偏因为礼教困锁,不敢上前哪怕一步的虞莞姑娘,殁了。 耳膜“突突”地传来号角鼓噪之声,连白芍的哭声都听得含混。良久,他开口,嗓子哑得惊人:“她走之前,可曾留下只言片语?” 白芍说:“虞姑娘说,劳烦我费心思给她说合人家,但是她命薄,不愿让人沾染了她的晦气。” 薛晏清提着毛笔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把先前拟好的“圈禁皇长子薛元清”的旨意上“圈禁”两个字抹了,又换了支笔,写下两个字。 朱墨衬着明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