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殿中除了三二内侍外并无他人,他猜测许是熙和帝或是为了流言纷扰,或是有些推心置腹的话要说,才作此安排。 逆料,熙和帝仍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你可知,朕践祚十年有余,御史上了折子无数……为何不立中宫?” 他三两步走到儿子近前,低声问道。 陈夫人与许夫人皆是藩邸时进门的老人,稍微年长些的宫侍都知道,自两人进门算起,先帝从未立过正妻。 他雨露均沾,维系着两个女子间的微妙平衡。许夫人的丧仪或许是唯一违例之事。 周围心腹内侍的头都更低了些,恨不能从未听过这些关乎皇室秘辛之语。 唯有薛晏清面色如常,他抬起头望向帝王那晦暗的眼:“儿臣不敢妄测上意。” 这有什么难猜的呢?他的皇父是先帝庶出子,生平最恨嫡庶血统论。 于是,把中庸之道也运用于后宅中,可笑地用帝王心术磋磨自己的女人。 “上意?作为臣子,不敢妄测圣意自然是忠心的,这很好。 若作为儿子呢?你从未为你母妃着想过?不想让他当朕的正妻?戴九凤冠冕、穿皇后朝服、受命妇朝拜,这些,你与你母妃都不想要么?” 那双帝王鹰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细芒。 薛晏清不语,这些诛心之话,为何皇父独独对他吐露? 思来想去,恐怕是自己拔掉柳家喉舌的动作太迅疾,惹得他忌惮。 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时附耳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