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手卸掉钗环,除去繁复衣饰。一旁的薛晏清也解掉了腰带与玉坠,褪下了威严庄重的红色黑红色吉服。 她与薛晏清见面不过寥寥数次,乍然独处一室,赧得手上动作都有些踌躇。 时不时目光碰到对面露出一半的寝衣,然后又欲盖弥彰般移开。 如此几次,虞莞就感到自己脸上烧了起来。更何况,眼前的男子是她上辈子的小叔。 “还未谢过二殿下先前体贴我的心意,我感激不尽。” 犹豫半晌,她干脆主动找个话题,打破沉默。 说的是之前惹出风波的添妆。 薛晏清解衣的修长手指一顿:“夫妻本是一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至于添妆……那是我母妃为儿媳留下的。” “母妃?” 薛晏清的生母许夫人,不是早在熙和三年薨逝了么? 虞莞对这事记得尤其清楚—— 是时,熙和帝乍失所爱,哀痛之至。他不顾百官劝阻,强行安排了比照国母的丧仪,甚至亲手为徐夫人送葬。百姓也遵从圣旨,为许夫人戴孝三月,禁游乐、停宴饮、节酒水。 那时,九岁的她才能打着国孝的幌子,悄悄为自己在玉碟上抹去名字的生母上柱香。 薛晏清见她疑惑,解释道:“在母妃……她临终之前,担心她走后,我的婚事无人在意,便把她的私库折成了女子的嫁妆,统统交给了我。” “所以不必谢我,这亦是母亲对你我的一份心意。她若是在,想必更乐意把这些亲手交给你。”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