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
从公司出来,程悉早已没了上午把咖啡从经理脑袋上当头泼下的气势。捧着被水杯、文件夹、小盆栽装满的箱子,他到便利店里买了面包和水,草草解决掉午饭后,一个人走在车水马龙间。 喧闹声将他彻底与周围隔开,归属感清零。 手臂有些酸,但是他不能打车。这个月的的债和房租都还没交,本来已经勉强够用的生活费,现在又因为自己的尊严丢了收入来源,要更省着用了。 从公司到外环的筒子楼,几十块的车费,他奢侈不起。 附近没有地铁,毕竟只是个小公司,不过周围倒是有个公交站点,还挺拥堵。他每天都是从家附近的地铁坐到CBD,再倒公交来上班。 这个时间……只能看看运气好不好,能不能碰上公交了。 不过他自己心里清楚,运气好从来都轮不到现在的他。 程悉自嘲地笑了笑。 手机响了,程悉拖着脚步,勉强打起精神,快走两步跌坐在公司楼下冷冰冰的金属长椅上,把手里寒酸的小箱子放在一旁。 陌生的本市号码,程悉点了接通,“喂”了一声。 对面一时沉默,程悉揉揉眉心,然后礼貌询问:“您好,哪位?” 禾律静静听着程悉疲惫沙哑的声音,百感交集。他心知肚明,程悉不喜欢自己说话时对面的沉默,但是这声音……太久没听到了,他有点舍不得打断。 虽然心里清楚,他可能已经跟自己心底定居多年的那个张扬恣意的少年渐行渐远。 与自己大相径庭,是多么……难以言说的难过。 出乎意料,程悉没有挂电话。 他只是,耐心地、耐心地等待着。 “我是禾律,你是……程悉吗?” 多年未喊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