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去。更期待的时候还是张先生亲自来府上时,他便可缠着先生给他讲故事,母妃平素管他严,但若他说是和张先生待在一起,便可心安地放松了对他的看管。朱翊钧仍记得那时帘外风吹竹潇潇,他懒懒地倚在先生怀里,呼吸间能嗅到先生衣上清淡却总让人想闻清楚些的熏香,听着清朗温和的声音讲群雄逐鹿天下。

    朱翊钧在他刚会说话的那一年,就已经学会了像他父母那样喊张居正为“先生”,后来当了太子也不愿意改口,仍以“先生”相称。

    和他关系好的弟弟潞王就曾以此调笑过他好几次:“三哥,张学士是当过父皇的先生,又不是当过三哥你的先生,怎么你也喊“张先生”?见了徐阁老、高学士,倒是不叫徐先生、高先生了?”

    朱翊钧在弟弟面前,只说自己喊习惯了,不好改口,搪塞过去。但在万历面前,他却懒得对自己演戏了,直接了当地说:“‘先生’二字,父皇叫得,连母妃都叫得,如何我就叫不得?况且待我继位登基,张先生早晚都是我的先生。”

    万历冷笑了一声:“你似乎很盼着张江陵做你的张先生?他可不是什么良师,你别被他那副装出来的好模样骗了才是。”

    朱翊钧腾得一下火冒三丈:“张先生做什么了?是不是你自己没做好然后怪他?”

    万历也火了:“他恣肆跋扈,仗着朕年少继位就敢专权把持朝纲,排除异己,还敢干涉朕的行事。朕告诉你,他就算和你亲近,也不过是把你当做巩固权力的工具,眼中从来就没有过你!”

    朱翊钧气得口不择言:“我看是你自己太多疑了!我若有能力,自然有办法掌握权势,与其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