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我既是大人,便没法再同哥哥一起睡觉了。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他才突兀地往后一缩,继而瞳孔扩大,充满了恐惧和震惊,从床上径自跳了下去。 他赤着脚踩在冰凉地面,如无头苍蝇一般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黎明的光宛如澄澈水波,将春色旖旎送进这寂静的殿阁中来——多么容易让人沉溺的春色!他死亡的时节,也是晚春,渭水边,潼关下,长安的残酷的晚春…… 寝阁一角的博山炉中,昨夜哥哥点的香已烧尽了。怀桢面无表情走到它面前,打开铜盖,便见剩余的炭火仍在阴燃。他抬手,拔下银制的发簪,往那炭火上静静烧了片刻,而后,便将发簪烧得通亮的尖端径自刺在自己小臂上。 刹那之间,“嘶啦”细响,灼热带来的不是痛,反而是一种极致的麻木。他在这麻木中渐渐清醒过来。 杨柳,梨花,袅袅的春帘。现世的一切,再次一一浮凸在眼前,而梦魇再次离他远去。 小臂上的灼伤已经开始泛红脱皮。他恍如未觉,漠然扯来布料包了几圈,再将衣袖掩盖下来。 这一夜,怀枳难得睡了个很深、很甜的好觉。醒来时,窗外鸟语啁啾,春深日丽,怀桢已在床前更衣。 他下意识想起身,却在下一刻想起自己已不需上朝,都由弟弟代劳了。于是又懒懒躺回去,抬手遮住额头,微眯着眼看向黎明中弟弟不甚清晰的身体。锦被摩挲,帘帷缠腻,那一根蜿蜒的红绳还在弟弟雪白的腰身上招摇。 怀桢察觉他醒来,侧头与他对视,淡淡地笑:“哥哥尽赖床。” 怀枳亦笑。不知为何,昨日还对弟弟上朝那么耿耿于怀,此刻却不觉得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