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别生我的气了吧,小六儿?
放行。愈往东走,空气愈是潮湿,海风穿透所有遮眼的草木洒在兄弟俩身上。走下车辙遍布的官道,穿过野草蔓生的树林,眼前骤然开阔,一道遥看似无的海岸竟已横亘在远方。 怀桢没料到这么快便到了。在他的记忆里,大海总是很遥远。 “待父皇他们来了,还要再来此处的。”怀枳抬起马鞭,向远处指点,“那边已拉开罗绳,预备立下旗帜。还要砌一条岸边的堤道,供辇舆经过,往那东边的海角上去,遥望蓬莱。” 怀枳的话到末尾却转了个弯:“偏你心急,还想私下来瞧。这会儿什么都没有布置。” 话虽如此说,他却已经下马,又将怀桢抱下来。怀桢别扭,想自己往下跳,怀枳道:“你的伤好了?” 怀桢强道:“早都结疤了。” 怀枳挑挑眉,也不知到底相信没相信,便伸过手来牵他。兄弟俩往海边缓步行走,怀桢的手心冰凉,怀枳的却暖和,将他团住。今晚的月亮隐在云后,春夜的海上只有点点浮光,隐隐的海浪声像从地底掀来的雷鸣。什么都看不清楚——愈想看清楚,那海的模样就愈是变幻模糊。 在这样的大海的一角,似乎其他事都可以暂时抛却。 “哥哥,”怀桢问,“海上真的有仙山吗?” 怀枳答:“大约有的,父皇都派人去寻了。” 怀桢道:“父皇想要长生不死。” 怀枳道:“是。” 怀桢道:“哥哥想吗?” 怀枳一怔,低头,“我?我没有想过。” 怀桢道:“哥哥,你怕死吗?” 怀枳还真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