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压的事都处置干净了,熄灯往里走几步,便可卧床歇息。 连着五六年如此,早已成了习惯。 然而这一回,不知道是不是时常去春波苑留宿,看惯那边销金软帐、暖炉熏香的缘故,孤身睡在这里时,他竟无端觉得空荡。明明陈设并无变动,嬷嬷亦时时换洗从无懈怠,还在他吩咐后添了炭盆,却还是让人觉得冷清。 宽敞的拔步床上毫无遮挡,旁边几案简洁,偏头就能看到墙壁上挂着的宝剑,和旁边耸立的着铜鼎盔甲。这是他从前最习惯的陈设,曾在袭爵之初的许多个长夜里伴他入眠,这些年几乎也没挪过位置。 这会儿躺上去,却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睁着眼睛翻来覆去到深夜,好容易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摸向枕畔,察觉床榻冰冷,怀中空荡时,他竟无端惊醒了过来。 彼时长夜清寒,冬风凛冽。 谢珽瞧着孤衾单枕,懵了片刻才想起来他跟阿嫣吵架了。小姑娘边哭边追,将他斥作薄情寡义、翻脸无情之人,骂得情真意切,酣畅淋漓,也不知道是她现编出来的,还是当真那样想过。 她这会儿想必睡得很熟吧? 谢珽捻着指腹,无端想起了曾被他揽着的细软腰肢,想起春波苑的合欢锦被、温香暖玉,小姑娘安静的睡颜亦浮入脑海。 他忽然就失眠了。 面朝春波苑的方向出神了许久,再睡过去时便有少女温软入梦,身姿袅娜窈窕,春光中娇憨欢喜。她笑吟吟投入他怀抱,眸底藏了一丝勾人的妩媚笑意,那感觉在梦里真切分明。 以至于清晨醒来,谢珽大冬天的冲了个凉。 连着数夜辗转,却只能分房而睡,这滋味有点难熬。谢珽自认是个持重克制的人,即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