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驰赶路,即便偶尔歇息也是和衣而睡,只在早晚换点药膏,连包扎都颇敷衍。到这会儿,渗出的药膏混了血色,令周遭的布料有点发硬。 阿嫣小心脱去,到了贴身里衣,果然见衣料与软布黏在一处。 换成谢珽,怕是会猛力扯开,牵动伤口。 阿嫣却怎么舍得? 也没打算再用这身里衣,只拿小银剪将伤口周围的单独旋出来,将衣裳褪了丢开。 男人背脊尽露,斑驳伤痕随之入目。 阿嫣知道他身上有许多旧伤,都是早年率军征战,在沙场上留下的。有些早已痊愈,不见半点踪迹,有些则留下或轻或重的伤疤,印刻彼时命悬一线的经历。 她嫁进去后,谢珽身上也曾添过新伤,譬如元夕那夜的偷袭,譬如进京途中的围杀。 那些伤却早已痊愈。 在春波苑里厮磨的那些夜晚,她的手指也曾一寸寸拂过他后背,将每一处伤疤都记得清晰分明,亦为之心疼。 而此刻,他身上又布了许多伤痕。 比起细长的毒针、薄锐的刀痕,铁箭射进脊背,箭簇被拔除时,总要带得周遭皮rou外翻,瞧着怵目惊心。而谢珽先是应敌脱身、诱捕周希远,后又疾驰赶路,到官驿与她相聚,寒冬腊月的天气里,每次都是让人粗略洒些药粉,清理得并不仔细。 此刻数处伤痕入目,情状可想而知。 阿嫣指尖轻颤,怕弄疼了谢珽,竭力克制着不去想他中箭、拔箭时的疼痛,拿潮湿的软布轻轻擦干净伤口。而后洒了药粉,抹上药膏,拿叠好的软布轻轻遮住,再绕过腰身缠好。她的动作极轻,也一直没说话,只是眼圈愈来愈红,鼻头亦泛酸起来。 谢珽原本盘膝而坐,任由她摆弄,良久没听见她说话,却觉呼吸有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