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谜团。 安娜没有注意到我,我看了她好几秒钟,试着把她和瘟疫医生故事里的安娜贝拉·考尔克联系起来。我在想,安娜这时是不是听见了考尔克的声音,我第一个早晨就听见了艾登·毕肖普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干巴巴的,既像来自远方,又像是他身体的一个部分,挥之不去。 让我羞愧的是,我对自己朋友的信心动摇了。我绞尽脑汁地想向瘟疫医生证明安娜的清白,如今我却以异样的眼光看她,怀疑这个谋害我jiejie的凶手身上是否还有残暴扭曲的部分未被铲除,是否会伺机而动。 安娜贝拉·考尔克已死。现在,去救她。 “安娜。”我轻柔地喊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得有多邋遢。戈尔德几乎喝了一宿鸦片酊,屋里的空气闷浊不堪。我只在冲出屋子之前,草草地往脸上泼了点水抹抹,没怎么梳洗。天知道在她看来,我会是多么糟糕、多么难闻。 安娜抬头看见我,惊呆了。 “我认识你吗?”她问。 “你马上就认识了,”我说,“这很有用。” 我扔给安娜一枚从屋里带来的棋子,她一只手就接住了。她张开手,盯着这枚棋子,记忆点亮了她的面容。 安娜毫无征兆地扑入我怀里,泪水浸湿了我的衬衫。 “艾登,”她的嘴贴上了我的胸膛,她闻起来有种牛奶皂和漂白剂的味道,她的头发挂到了我的胡须上,“我还记得你,我记得……” 我感觉安娜僵住了,随即松开了胳膊。 她挣扎着把我推开,从地上抓起一块碎玻璃片当武器,手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