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逐条解开这些皮带,嘟囔着用粗手指费力地解扣。当最后一个带子松开的时候,他摘下了面具,放下斗篷上的兜帽,露出了下面的秃顶。他比我想象的还要老,得有五十多岁,那种兢兢业业劳作的正人君子的面孔。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皮肤是旧纸的颜色。如果我的疲惫可以呈现出来,也会是这个样子。 他不在意我的目光,仰起脸来迎接从窗户透过来的晨光。 “很好,这么干得了。”瘟疫医生把面具扔到戈尔德的床上。没有了瓷质面具的束缚,他的声音反倒让我认不出来了。 “你这样做不行吧。”我冲面具示意一下。 “我违反了一堆禁令。”瘟疫医生一边回答着,一边坐在门外的台阶上,他调整位置,好让整个身体都沐浴在阳光中。 “每天早上开工之前,我都会来这里,”他做了个深呼吸,“我喜欢这个时刻。一般会持续十七分钟,然后天上就有了云彩,两个男仆会继续前天晚上的争吵,最后会在马厩那里大打出手。”他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摘下了手套,“毕肖普先生,真遗憾,这是你第一次能真正地享受这个时刻。” “喊我艾登吧。”我说着,伸出手。 “奥利弗。”瘟疫医生说着自己的名字,握了握我的手。 “奥利弗,”我若有所思地重复着,“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还有名字。” “也许我在路上遇到唐纳德·戴维斯时,就应该告诉他我叫什么,”他的唇边泛起一丝微笑,“他那时非常生气,这能让他平静下来。” “你还会出去吗?为什么?你不是有谜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