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陵香火
已然成为了五斗米教张天师的刘辩,在某个飞鸟忽然惊飞、团团的白色在扑簌簌如落雪的短暂喧嚣后尽数消失殆尽的深夜里,被虔诚的教徒们拥戴着披上一件法袍走上了祭坛。 像掰碎手中香炉里时隔太久已经凝固的香灰那样,刘辩开始掰碎那些自己曾作为天子的部分。 手中的香灰细碎地顺着指尖散落,于是他也在一众教徒的细碎祈求声窥见了那些以广陵王为锚串联起来的细碎回忆。 他想,他对广陵王的感情早已成为了交缠在一起刻入骨髓的爱恨,或许还有一些实在难以戒除的依赖和事到如今仍旧日益加深的偏执。 怎么可能会不恨啊。 儿时那点儿情谊带来的温软眷念在深宫里一日一日地淡去,而广陵王一定能带他离开带他逃走的执念一日一日地加深,一封又一封从来没有回应的信变成他梦魇里到处扑棱的不知名白色飞鸟。 自己曾被夸赞如狸奴一样灵动的双眸里只剩下被抛弃的绝望和只属于天子的漠然,而恰巧在这个时候,广陵王作为尚且稚嫩的天子利剑绣衣楼主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 于是广陵王顺理成章成为了天子刘辩世界里唯一的光。 是啊……多温暖又多漂亮的光,像本该不属于他的昭昭明月,让他几近失控地一头撞了上去,从此抱住就没有再松手了。 他从来都在贪恋着这个人带给他的慰藉,那是一块藏在袖中的饴糖、是蹙眉看着他时自然流露出的不作伪的关心、是来自他未曾看过的民间鲜活而又荒诞的故事,一切的一切最后都成为他于这深宫沉闷空气中看见的唯一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