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即合
淡风轻,眼神却像穿越过烽火连天,已然看见千疮百孔的江山社稷。他眼神悲戚,面sE隐隐怆然,那张濯濯春柳的玉容摆出如此神sE,实在闻者伤心,观者落泪。 但裴述彼时却觉不屑又嘲讽,他恶意地猜测,这位芝兰玉树所伤心的对象,是可能沦陷的邺城繁华,还是因此仓皇逃窜的谢氏。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为那个更加可怜的,失去江山的司马皇族。 就如他自认是个恶匪,如此世道人人皆若蝼蚁,别人X命又与他何g;他也不信那些理所应当地榨取着民脂民膏,整日只知清谈阔论、放浪形骸的门阀士族,会出现真正悲天悯人、忧国虑民的仁人志士。 他只觉得机会终于来了,来了个虚伪做作却明眼知趣的人,同他一拍即合。就该是这样,不带期待地互相利用,好合好散,各取所需。裴述心里快乐又满意,深觉这趟邺城之行,充实又圆满。 连带着谢玄彦那副磨叽又矫作的姿态,在他眼里都顺眼了几分。起码这个不太诚实的谢六郎,b他好sE又任X的叔父,要靠谱得多。 “既是如此,便再好不过,我仍是那句话,你的情,我承;此时我仍处于微末,他日即使平步青云,此时相助之谊,我亦会铭记于心!”裴述满心壮志,放下豪言,又忽然话锋一转,“注意合理范围——我姓裴,不姓谢!” 谢玄彦忍俊不禁,此时再看裴述,便如同看自家得了便宜,却还要警告着小心反水的幼弟一般。他哂笑一声,收起心绪,又为不通风雅的裴郎君斟了一杯热茶,二人都带着趁对方夜深头脑大约不太清醒的猜测,居心叵测地想要尝试着得寸进尺一番,面上却双双一脸诚恳,认真地商议着后续事宜,直至东方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