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坎
被单独放在房间后,连卧室的门也分不清是哪一间,只能站在玄关,乌龟一样地收拾自己的旧伞。 大概十分钟后,男人推门进来。 “进来吧。”他像回家一样在中间的沙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想问徐经眠要喝什么,却见他仍在玄关,揪紧他叠得整齐到不能再整齐的破伞,局促地站着。 不消男人开口,徐经眠自觉袒露窘迫:“先生,我身上很湿。” 他对着比他认知内任何一个家都更整齐漂亮的酒店房间踌躇不前:“会弄脏。” 男人道:“这个房间我长期在住,每天都有人打扫,你不用担心这些。” “哦。”徐经眠抬脚,又停住,回身打量玄关的布置,没看见男人那把黑伞,“我的伞……” “收在柜子里就好。” “好。” 柜子是空的,徐经眠放好伞,一路走到沙发边,强忍着回头看自己带进来的水迹的欲望,解开两颗纽扣,小心翼翼地在男人旁边坐下。 男人递给他一杯水,看见他露出来的锁骨和胸膛,以及白衬衫底下早已显色的红色乳珠,偏开头:“想在这里?” “不是,”徐经眠抿一口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都听先生的。” “不必叫我先生,”男人说,“我叫姜悦。” “是,姜……先生。” 太愚蠢的表现,徐经眠悄悄红了耳根。 姜悦没再纠正,看向茶几上几乎没动的水,问:“不想喝?” “不是,”徐经眠摇头,咬了咬下唇说,“……怕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