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坎
两只手于伞柄上交握,男人暖热,徐经眠的被雨浇凉了。他移开伞,抬起头,好让男人看到自己蓬松卷毛覆盖下的眼睛,讨好地笑:“下雨天,一个人吗?” 男人不语。 徐经眠松手,退开一步,转眼间,又是一种落落大方的情态。 他指着自己过来的地方,道:“我从廊下来。” 伞面微抬,仅是一个眼神的碰撞,徐经眠就知道,男人懂了。 如此富贵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城市最破败处最令人不齿的角落的用途,徐经眠无暇去想。 他只是万分紧张地,伸手捏住男人一点袖口,再一次试探:“先生,我下面有两套。” 男人没有拂开他,反而握住他另一只撑伞的手,不容抗拒地,把伞面又一次移到他头顶。 他像是没有听到徐经眠说过什么一样:“雨大,早点回家吧。” 失败了啊。 徐经眠放下嘴角,无声苦笑。他松开手,侧身让出路,男人冲他点点头,径直离开。 目送男人走出十几步远,徐经眠收回视线。 时间紧迫,惋惜无用,工地有不少灯已经熄了,无论如何,他今晚都得凑够七百。 方才那么一撞,他的头发彻底湿了。微卷的发梢变直一些,戳在眼前有点痒。他将头发分开往后别,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撑好伞,快步往工地赶。 “等等。” 离工地还差二十米左右距离,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四下无人,徐经眠确定是在叫自己。他转过身,却见原先对他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