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蠢货年方十九岁
借同学寝室洗了个澡,又在教室睡了一天,醒来后,毫不意外地被告知班主任要他去办公室问话。 班主任满脸痛心:“徐徇义,这是第几次了?上课时间是给你睡觉的吗?我知道你们家情况特殊,我不好联系你家里人,但是……”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说来说去都是些耳朵起茧子的话。 他还记得小时候,奶奶第一次领他和眠哥去学校,校长亲自陪着办入学手续。 他们的班主任是一位教学水平相当平庸的滥好人,奶奶没说什么,他已经要把自己感动地落泪了。 “我一定会照顾好这两个孩子,让他们能享受正常的童年!”他信誓旦旦地说。 当时他是什么感觉? 什么也没有。 孤儿院长大的小孩听过太多心疼和漂亮话,既然知道不会兑现,就要尽早地学会把它们当耳旁风。 于是他东张西望,往身侧定睛一看,却发现眠哥攥着手低下头,脸颊红红的,rou眼可见的尴尬紧张。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他才是不同的。 颖姐,眠哥,君阳,都是无可救药的悲剧性角色。 命运从不善待他们,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抛弃,可即使这样,他们却依然选择要当一个好孩子。 简直可笑。 最可笑的是,君阳去世,颖姐出嫁,眠哥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开除后,一群好孩子里,只有他——劣迹斑斑的不良少年徐徇义——还穿着校服在这里人模狗样地上学。 为什么是他? 供孩子上学是奶奶身为一个教师的执念,无论如何他们兄弟二人都不能一起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