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离港
都熬成了泪。 起初静默无声,到后来小声呜咽,最后哭得声噎气堵。 “咱们走吧,离开这里。” ——以后,万事有我。 他们太弱小,想要反抗,也只能用几近惨烈的代价来换。 哭了太久会脱力,尤嘉肿着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下,阿Joe照例出现在门口。 往日都对着一扇门,如今终于有人出来,却不是朝思暮想的那一个。 “周先生,这里不欢迎你。” 清瘦的身影挡住他企图窥探的目光,两人半晌相对无言,良久,阿Joe叹了口气。 “以后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不敢麻烦周先生,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天sE渐渐沉下来的时候,她把这里重新变成了孤岛。 北风卷着雪粒子直往脸上扑,有人从前告诉他那叫小米榛子雪,看着不起眼,但最难开化。 他坐在小区花园里,看着银白一点点往上积。 没过多久便有贪玩的孩子跑出来堆雪人,堆着堆着便打起雪仗来,吵吵嚷嚷的,从前觉得闹,如今倒不嫌了。 上次看雪还是在北海道,他带贺伯勤去见新人,她佯装失手,把一大捧雪团成球扑在他脸上,然后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朝他跑过来,泄愤似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当初那样的好时光,眼睁睁从他指缝里溜走了。 一个月后,她在庄城名下所有的不动产都高挂转让牌。 这里是她与他开始的地方,如今毫无留恋,斩断一切,离开之后才是新生。 老旧的收音机里,郎官咿咿呀呀地唱。 小校回营速去报,就说老爷放了故交,七星剑,把头削,一腔热血洒征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