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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知道回来!” …… 我说实话,我已经很失魂落魄了,你不能要求一个神经病刚刚恢复意识不久就可以娴熟应付中老年女性的诘问。 我很疲惫,我哥给我挑的西装也勒的我喘不过气。外套、领带、袖口、手表。一件一件,我都脱下来丢到玄关,曾经放过那条项圈的地方。 她不知道我怎么了,更不知道我早就“回来”了,一直住在地下室。 我沉默着,虚弱地冲她笑,卖乖,讨巧,求饶。 “mama,我好累,先让我去睡觉吧。” 我躲过了她的手,绕着楼梯一级一级向上攀登。木质的台阶随着我的脚步偶尔发出嘎吱声。头顶的灯好亮,我没办法抵抗这种光线,好像被这种无温度的火灼伤,一步一步融化在阶梯上——是的,融化。 好像我要散掉了,我灵魂的边缘已经开始模糊,和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交融在一起了,像一滩液体。 我站在三楼的楼梯口,再转一个弯、踏过十二层台阶,我就能去到天台。 顺着栏杆往右转,是我哥那已经报废多年的实验室。左转,先是我哥的房间,然后才是我的房间。我就站在他房间门口,趴在他曾经低头看见我狼狈的那个位置上,朝下看。 我看见台阶,客厅,那么清晰,一览无余。 应期应该也曾经那么看着我,看着我赤裸着上身、顶着一身红肿鞭痕勒痕跟在爸爸身后;看着我坐在沙发上坐立难安;看着我仰头和他对视,骂他变态。 我突然就觉得很可笑。 我哥总是站在这样一个俯视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