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百年好合
自阿春回村又半月后,轧棉机的生意正式偃旗息鼓——这东西好做得很,流传开后各地手工匠人纷纷仿制,售价一压再压,如今倒不值得赵家村的二位匠人多费心思了。 木匠再度对奶娃娃高看一眼,只换来后者一个无奈的笑脸。 这段日子樊歌只做些诸如鸟哨一类无甚用处的小玩意儿,攒了一篓子,便托阿春再下山卖去——家里如今置办了一头壮年的驴骡,没套车,比铁匠家的驴车要快上不少,一个时辰够跑一个来回。 樊歌如今和阿春大抵磨合过去了,便嘱咐樊氏不必再cao心她的家务,惹得美艳的男子又假惺惺地掉了会子泪,倒随她去了。 阿春于叫卖一道似乎颇有天赋,每日带着一篓子新奇小玩意儿下得山去,总是捧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并空空的竹篓子满载而归。 阿春近来过得滋润。小主人给他的自由远超一般仆役,不仅卖货和采买都交给了他,连家务都几乎全靠自觉,除去日常洒扫外也从不要求他多做什么,于是他近来迷上了给樊歌做饭——又绝口不提自己的饮食偏好,只好由他自己发挥,咸了淡了都要靠观察她眉眼间细微的神色和食量判断。 这类主人其实通常是最不好伺候的。但阿春并不反感,反倒生出一种难得的主权感:她入口的食物总归是要他定夺的! 他难以自拔地沉浸在这类虚幻的自得中,日日得了空就琢磨怎样让小娘子多对他露出几分如面对樊氏时的笑意来,倒有些忘记最初那份将她当作踏板,一举摆脱奴籍的决心了。 ——阿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