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张红
无法产生新生儿降临该有的轻松和愉快,母亲两条稀疏的眉毛绞在一起,当着外人的面,她没有发火,只是撇起起皮皱纹的嘴,嘟囔了句白杀了鸡了。父亲伸手拉拉母亲袖套,被母亲一巴掌呼噜开后,他把脑袋一低,也不再吱声了。 张红被接回病房,脸很苍白,喊渴。母亲把暖瓶一摔,扯着父亲就走。病房里一下子冷冰冰的,我把头埋到胸口,不敢看张红通红的眼眶。 “……再喝口水吧。” 我捡起滚在地上的暖壶,去水房打来热水,温在搪瓷杯里喂给张红,但她只浅浅地抿了一点,就侧开了头,没听我的劝。张红出了很多汗,汗把头发浸湿了,一缕一缕黏在脸侧。透过散乱的发缕间,我看见张红的眼角落了泪,她啜泣着,扭过头,几乎是竭力地吼。 “李北成,你窝不窝囊?” “……窝囊。” 张红跟别人好上了的事,我知道。那人是谁我不清楚,但张红和他偷偷弄过。给张红擦背的时候,我看见她的后颈上有一块小小的红印,嘴巴嘬出来的。因为上技校时候睡同一个宿舍的同学炫耀过,说是女朋友给他嘬的,明晃晃地印在了胸膛上,也是这样的颜色和形状。 我没有主意,也不敢去和母亲说,母亲会把张红浸猪笼,让全村的人来骂张红,或许还会把桃桃掐死!她从来就不喜欢这个孙女。有时候,桃桃哭得厉害,母亲就站在屋外头叫骂,骂这个丫头没好命,把老李家的福气都哭走了。 娃娃都爱哭,我想母亲是没事找事,是没有孙子的迁怒。后来,到现在,我有时候想是不是真的如母亲所说,桃桃没福气,她母亲走了后,跟着我没过过好日子。 我想挽回张红。厂子发工资的当天,我去赶集,给张红买了一条七十多块的丝巾,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