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岑伤不语,但他不说话就已经是种默认。 自九老洞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变差了,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不说,有时候连现在在做什么,下一秒他都会忘记。 他看过很多大夫,大夫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所以他没办法,只能将有关于义父的所有事情全都记在本子上——他允许自己忘了所有事情,但唯独不能忘记义父。 可他越写越是觉得恐怖——被卖到月泉宗之前,他在哪里?都经历了什么?在少林,他做完义父安排好的工作后,他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甚至在九老洞之前,义父去了五台山,那自己呢,自己为何没跟去?自己是去做了什么?自己在九老洞的最后记忆确实是死了,可他现在没死也就算了,他为什么连自己因何而死都忘了? 他想得头痛欲裂,可最后也没有结果。他只能在本子上一点点写下关于义父的一切,以及那让他痛苦又让他沉醉的爱意。 正是此时月泉淮在看的那一本。 他草草看了一眼岑伤给自己写的传记,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表白。他面无恼色,只是觉得有趣——他倒不知这平素最擅长忍耐的义子,脑子里竟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看起来倒像是渴求到了一定限度,于是全数爆发了出来。 不过他也没仔细看,倒不是要给岑伤留一些脸面,而是他实在觉得这种平铺直叙的爱意没什么意思,他已经感受过太多了。 因此,他很快翻到了最后一页,这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了,上面记载的东西让他略微产生了兴趣。 ——“大愿者以血唤醒琉璃心,每九日杀一人祭之,持续九九八十一次。又九日,大愿者舍身,迦楼罗于真火中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