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腰,他的母亲;岑不害、他的兄长;岑安和,他的“父亲”。他们拖着他,要将他拉到地狱里去,岑伤低头看过去,原来他们每个人都无眼无舌,七窍流血,一幅幅恶鬼模样,要将他活生生撕碎。 那是他恶的来源,是恶魄生长的根本。他即在其中又不在其中,无法剥离又不愿接受。 他痛苦而又无能为力。 他渐渐开始不清楚自己因何而抵抗,他想,就这样闭着眼,一直一直沉沦下去也无妨。反正仪式完成,义父已经不再需要他了——反正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就算身死又能怎样? 他本来也没想着要活。 于是,他就这样放任自己一点一点沉没在猩红的海。 直到有一个人拽住了他的手腕,将他从那片死海带了出来。那个人的手有些凉意,指腹则带着薄薄的茧子。岑伤想要张口却说不出话,脑海中却渐渐浮现出了他觉得陌生,而又确实属于他的记忆。 他救了自己。 很多很多次。 那个人就站在他面前,岑伤能看到他的脸:微微上挑的眼尾,朱红的唇色,略带婴儿肥的脸,夹杂着红白斑驳发丝的黑发,以及那曾由自己无数次亲手簪上的松叶发簪。 他想说话,说不出口,他想喊他的名字,却将他突然遗忘。对方的身影渐渐在黑暗远去,岑伤拼了命地去追,试图去捉住他的衣角,可最后仍旧是一场空。 他不见了,身影就这样隐匿在黑暗之中。 岑伤呆呆地收回自己去试着捉他披风的手,他走得太干脆,岑伤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想自己可能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不知他又枯坐了多久,也许坐到了世界结束。他即将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一阵悠扬的叶笛声却突然从远处传来。岑伤怔了怔,起初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