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文以载道另解
文官政治的走向,浮现出科举制的雏形。知识的新领域一个个也在被开拓:医学张仲景等、天文学张衡等、文字学许慎等、自然哲学王充等、史学司马迁、班固等以及道家各种方术,群星灿烂蔚为大观,完全重写了中国人心目中的世界。连文学也成了一件求真务实的工作,司马相如和扬雄的汉赋,取材广博,“写物图貌,蔚似雕画”,写山川草木之状,极铺陈白描之能,完全有地理学、生物学以及其他学科的浓厚兴趣,如同一部部文学化的百科全典。 汉语思维的成年期已经到来,反过来也以格物致知的旺盛需求,极大提高了汉语的抽象化程度。隶书在这个时代应运而生,成为今文经学那里流行的“今文”,是一种方方正正、结构有序、笔画简便的字体,已经大幅度蜕去了甲骨文和篆书的原始象形痕迹。各种理论也不再是政治经验和道德经验的零散心得,不再呈现出前理论的初始样式,比如孔子的语录体、庄子的寓言体以及《易》的象数体,而走向了一个个逻辑思辨的浩大工程:经学。以董仲舒为代表的经学家们,发展了一套中国式的逻辑思辨,表现出集儒、墨、道、法等各家之大成的学术大雄心和知识大胸怀,展开大规模的理论生产,著述动辄数十万字乃至百多万字,是继中国的政治统一以后第一次着手的文化整合。 这当然还只是一个开始。汉代开始的整合可以说一直持续到十个多世纪以后的宋代理学——那时毕昇又发明了活字印刷,实现了文字使用量的再一次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