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
下最后一层楼梯的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很轻,好像同样是孩子轻盈的步伐,穿着皮鞋踩在真木细雕拼花地板上——这些地板沿用维多利亚时期的花纹,母亲不太喜欢细腻浮夸的样式,据说十几年前曾令意大利设计师重新整修——无论如何,徐淼快速躲在楼梯后,他不想在这时候被抓回去。 楼梯口对面是一段宽阔走廊,走廊两壁镶贴绿sE大理石,同时挂一些前人画像,再往前走是一面玻璃墙,玻璃墙与这段走廊成T字,横贯玄关与主厅。从徐淼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走廊切面大小的亮光,然后,就是在这个时候,脚步声持续靠近,他看到本该安葬在族墓里的、已经举行过葬礼的、在他眼前被撞得四肢分散的哥哥轻轻走过去,从玄关路过走廊口,继续向主厅走去。 徐淼捂住自己的心脏处,他? 他不是已经Si了吗? 说不清究竟是喜悦还是恐惧,他慢慢扶着墙走到走廊口,转身看向主厅那里,空空荡荡,没有人。 “......哥?” 没有人。 他看到鬼魂了。 他后退一步,难道哥哥的亡魂也认为自己是凶手? 他回来做什么,他想【报仇】? 徐淼那时并不懂Si亡与否,他只是单纯地怕,这种颤栗的感觉就像来做客的莱尔伯爵给他换上裙子并抚m0他那样,他说这是【好孩子】——好孩子就非要经历这样令人不适的恐惧吗? 他记不清自己是怎样跌跌撞撞逃出【家里】,好像胡乱钻了狗洞,好像误闯了地下停车场,总之他在晕眩中停住了脚步,茫然立在街区。空气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充斥着皮革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