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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你受伤的原因告诉他了?”我问。 “没有。”他摇摇头。 何景言只知道他现在无家可归,又见他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心一软,就让他跟着自己回家,走进小区就看见我下楼丢垃圾。 我问他怎么不跟着何景言,你不是喜欢他吗?还到我这里来。 李安生沉默了几秒,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眨了眨眼睛说:“他不是讨厌我么,我也没那么厚脸皮。更何况我们不是同路人,有些东西跟他讲不通。” 我难得赞同他的话,看见薄薄的灯光打在他惨不忍睹的脸上,心中微动,玩笑道:“喂,之前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自己么,今天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被你爸打怕了啊。” 李安生勾了勾唇角,随后痛得嘶了一声,没有出声,不知是因为疼痛而懒得反驳,还是默认了我的话。 灯灭了,我俩睡在同一张床上。我的床是双人床,睡两个年轻小伙子不在话下。李安生细细簌簌地翻动被子,压低声音说:“我们两个GAY睡在一张床上不好吧?” 我嗤笑一声:“你太自恋了,你这张脸丑得我毫无欲望。” “滚蛋,小心别爱上我了,我只喜欢何景言这一卦的。” 我想说我也是,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 他在我耳边继续小声哼哼:“我现在彻底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苦一辈子都想买套房子了。靠人不如靠自己,就算是父母也不能指望,等我考上大学,出去工作,我就一辈子也不回家!” 我突然想起我的父母,拱了拱被子,闭上眼睛,在李安生嘟嘟囔囔的低语里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