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承泽说:叶娘娘死了
当叶轻眉的死讯传到宫中的时候,我正披着蛮毡偎在炉火边绣一只帝青色的长命锁。 京都的雪很少,却冷得厉害,广信宫的金砖下铺着火道,所以即便是隆冬,窗外的朔风压折的梅枝,承泽仍旧可以赤着小脚在大殿里跑来跑去。 可我依然觉得很冷。 每当这时,我便有些想念澹州,纵使春未至,温润的海风已然絮絮地吹来,好像是枕在姆妈的膝头听她讲故事……我想念澹州,也想念那时的哥哥。 广信宫安静得出奇,听不见一点风声,焰苗在炉子里燃得旺旺的,直到细碎的哔剥声敲打着心神,才将我飘忽的思绪唤了回来,柔桑已经唤了我好几回,见我回过神,笑盈盈地将一封简帖递给我,小声道: “状元公托人送来的。” 我微微抬目瞥了一眼胭脂色的书函,并不如何欢喜: “哦,搁那儿罢。” 我低头继续专心捻线,为那只帝青色的绣锁包边,又像往常那样问她: “太平别院那边,仍旧没有消息么?” 柔桑摇摇头:“回殿下,并没有消息。” 锁面上镶了金线的锦鲤在火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我眉间不由蕴了几分哀愁,收束最后一针,将线尾藏进绣纹里,抚着锁下缀饰的铃铛缓缓走至窗前: “怎么会呢,算着日子,也该……” 我将绣锁交到柔桑手里: “你替我去一趟,问jiejie安,再替我告一声罪,我这两日有些着凉,待将养好了,就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