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来告诉你份量,12点回来刚好你外婆能吃午饭。」 我点了点头,收拾了碗盘正要去洗,忽然被母亲叫住。「你有听到大舅舅他们说要去哪吗?」 「没有。可能是去吃饭吧。」 水龙头的水哗哗哗地流,它冲刷着瓷碗就像是击打石头的瀑布。水柱太强,我竟没有听见大舅舅开门的声音,一直到他们上楼来了我才发现。母亲拦住了他。 大舅妈和几个表姊表兄旁若无人的上到三楼去了,只有大舅舅歪扭地斜靠着墙。他率先开口,「明天你带她去医院。既然你来了就你做。」 「你真不做了?」 他嘲讽地瘪嘴,「凭甚麽叫我。你自己做做看,累Si了。」 「妈帮你做过多少事,你现在连带她去洗肾都不肯?」 他听到母亲的话,撇过头一甩头发,哈地一声道,「别说得好像她只是我一个的妈。」他从靠着的墙上一个用力弹起来,直起身子,橡皮人一样。我转回头去想专心洗碗,却发现泡沫喷得到处都是。我赶紧蹲下来擦地,靠近地面让我更清楚地听见大舅忿忿走上楼而故意大踏的咚咚声。 另一边的母亲颓然倒在Y影里,我看不见表情。快速洗好碗之後,我走出去,她又若无其事地在沙发上跟父亲讲电话。父亲是个大嗓门,我听见手机漏出的电子音,他似乎在大吼着这算甚麽儿子之类的话。母亲的眼袋看起来更大更沉了。 老旧街道的房屋严重违建。前前後後家家户户加盖铁皮或自行违规扩大,光线更不容易照S到房屋里面;而老家这儿就是典型被违建包围的可悲姿态—这让我想到雨林里高大的林木和被遮蔽的小树。小树失去了苍穹。 它Si了。 隔天的我就是在这样的cHa0Sh中醒来。Y暗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