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决心
为了周围墙壁的一部分。在那个地方呆着,人迟早会疯。我不是夸张。我在屋里大声喊过,回答我的是自己痛苦又沙哑的回音。他们给的杂粮饼太粗糙,送来的水只够我不死,不够我叫喊;后面我也喊不出声了。我想自己的嘴唇到后面都是破的,好几天嘴中都有血的味道。动手之前我以为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死,被囚禁在房间里还不如死。 我想我反思了。我告诉自己我做错了事,我应该受罚,他们怎么对我都是正当的。我认错,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认错。为了活下去我服软了。 利爪上的指甲被他一根一根从血rou中拔掉,剩下鲜血淋漓的手掌。 “所以,从哪里开始好呢?”他拿着我的诊疗记录,手指一行一行往下。 我回神。 太早的事情跟现在的我好像什么关系都没有。但真的可能没有吗?回忆可以是假的,记录下来的文字却不会撒谎。诊疗记录上面写了我去看诊的日期,笔记飞扬,几个数字挨得太近,变得难以辨认。我想起了点细节。军医写到日期那行新蘸了墨水,我看着他写下日期,又看着多余的墨连成一团。 写完日期军医问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症状的? 两周前。我看见自己不安地坐在军医的对面,干巴巴蹦出这几个字。 然后我说了什么?纸上除了关于症状的描述都模糊无比,我至今没对人说过那晚的细节。其实不看下面的记录也无所谓,我不需要知道上面说了什么,有那个日期已经足够我想起一切。 他放下诊疗记录,靠近我:“你好像不打算告诉我。” 他不该记得吗?还需要看吗? 明明是他下达的,明明是他想要的,明明是他的决定—— 但是……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