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身死(无门无户)
清光景,风雨交加,宫灯昏暗,朴月梭的袍角也被雨水浇得湿透。他早就认出了华瑶的马车,或者说,他在此等候已久。 那辆马车从他的身侧经过,他道:“殿下。” 车轮未停,他又说:“四公主殿下。” 车夫勒住了缰绳,华瑶的声音传了出来:“朴大人,请上车吧。” 朴月梭把他的油纸伞交给车夫,携着满身的水雾登车。他以袖遮面,闷头咳嗽几声,华瑶就递给他一只手炉。他坐到了她的对面,恭恭敬敬道:“微臣叩谢殿下。”顿了顿,又说:“见过驸马。” 他仔细地打量谢云潇,谢云潇却没有看他。 谢云潇的神色极是平静,并无一丝不快。他身穿白衣,腰系玉带,极有出尘脱俗的况味,犹如凛冬飘降的大雪,天然去雕饰,分毫不逊色于缤纷春光。他还捧着一本书,搭在书页间的手指修长,腕骨强健,劲势无穷,定有摧冰破玉的力量。 他不愧是华瑶的驸马。他与华瑶有夫妻之实,生同寝、死同墓,此生长相厮守,携伴白头。而朴月梭等了华瑶整整十年,只能在她新婚之夜辗转反侧,又在辗转之间徒呼奈何。 朴月梭收回目光,温声道:“殿下还记得吗?昭宁十六年的盛夏,皇城暴雨连天……” “嗯,”华瑶点头道,“那半个月,你留宿在皇城的学堂里,每天早晚都要和太傅打照面。” 她轻笑出声:“哈哈,我记得,太傅十分器重你,夸你的文章写得好,镇南王世子嫉妒你,把你最喜欢的毛笔藏到了树下,那支笔被雨水泡坏了。” “彼时我阅历尚浅,暗自懊恼,”朴月梭微微一笑,“多亏您替我出头,又送了我一支新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