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灯回照(早该死了)
正当傍晚时分,窗外吹进一阵冷风,吹淡了屋内的血味、药味和檀香味。 桌前的烛光忽明忽灭。这一根蜡烛长约半寸,快要烧到尽头了,何近朱却熟视无睹。他坐在灯下,提笔写信,刚写了两行字,便有一个女子走到他的面前,柔声唤他:“相公。” 何近朱把毛笔搁在桌上,抬起头,目视罗绮。 他皱紧一双剑眉,不言不语,深黑色的眼眸就像幽暗的石窟,黑洞洞的,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让她坠落深渊。 罗绮闭目垂头,只听见烛火哔剥的响。 她唇角上微含笑意,摆出一副绮态柔情:“我想给你添一盏灯。烛光太暗,你别熬坏了眼睛。从前你舍不得点灯,舍不得用油,如今你当上了大官,挣到了好前程,可不能再亏待自己了。” 她慢慢地关上窗,扣紧闩锁,温柔地望着他,宛若一位贤妻:“入冬了,天多冷啊,虞州的寒冬总是最难熬的。” 何近朱只问:“你主子派你过来,有何贵干?” 他拿出一把长刀:“若不是宏悟禅师在此,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便会杀了你。” 罗绮欲语还休,压不下的愁绪从她的眼神里淌出来。 她几欲垂泪,声调都有些颤抖:“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实实在在地告诉我,相别十载,我在你的心里,真的一点位置也没了吗?” 何近朱猜不透她的来意。 他仔细端详她的面貌,只见她花容失色,泪水盈满眼睫,哭也不哭一声,恰如昔日一般倔强不屈。 何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