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枕红尘(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
背后是党派之争,也是社稷之重,而她一个小小的武官,在澎湃汹涌的宦海波涛之中,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自保了。 想到这里,秦三越发惆怅。她不怨天也不怨地,只怨人命如蝼蚁。 秦三出身贫寒,父母都是一穷二白的佃农,在这虞州的官场上,或许没人比她更清楚贫民的生活有多苦。那种苦闷就像一杯苦酒,滑过她的喉咙,掠过她的肺腑,游遍她全身的关窍,带来一种呼吸不畅的窒闷之感。她忽然很想摇旗呐喊,极大声地呐喊,把皇亲国戚都痛骂一遍,把山海县的官员都暴打一顿,但是,骂完了,打完了,这世道也不会变好,这朝廷也还是原来的样子。 秦三仰起头,痛快地饮下一杯烈酒,辛辣的酒水填满了她空荡荡的胃肠。她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满脑子都是“官匪勾结”四个大字。 正当此时,华瑶从秦三的身旁走过,一句一顿道:“葛巾勾结土匪,鱼rou百姓,公然谩骂皇族,犯下了弥天大罪,按律当斩。” “殿下息怒!”秦三赶忙道,“葛巾是朝廷命官,就算葛巾有罪,卑职也不能当场斩了她。卑职必须把她押送到衙门,等候上头的发落。” 华瑶微露笑意:“你倒是挺守规矩的。” 秦三微微弯腰,态度格外恭敬:“卑职在武司当差,只会按照武司的规矩办事。” 华瑶端起一只空杯,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她细品酒香,压低声音说:“黑豹寨的地牢里一共关押了两百七十二个人质,全是虞州、沧州、秦州等地的平民,土匪残虐他们,驯服他们,最后,再通过陆运水运,把他们转卖到全国各地……” 秦三倒抽一口凉气:“那些人质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