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 与他并辔而行的礼部侍郎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扶着帽子,被风雪吹得眼也睁不开,花白胡须精心编成的辫子都被吹散了,他看了一眼端坐马上的齐王,只见他狐裘在风中猎猎作响,可人依旧丰神如玉,不见一丝狼狈,只是脸色格外苍白,越发像是冰雪雕成,仿佛天生就该在风雪里。 老头苦中作乐地打趣道:“杀神就是杀神,大约煞气重,一进京连长安都变天了。” 桓煊没搭腔,只是微微颔了颔首。 礼部侍郎忽然想起眼前这位也是杀神,脸上有些讪讪的。 好在耳边传来车马声,由远及近,像闷雷从远处滚来。 不一会儿,昏黄的雪幕中浮现出黑幢幢的影子,如黑云,又如山影,向他们压来。 礼部侍郎精神一振,同时松了一口气,揉着昏花的老眼道:“总算来了,要是再等不来,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要叫风吹散了。” 蹄声越来越响,大地都似在震颤,黑影越来越近,仿佛山岳将倾。 人马渐近,蹄声渐缓,当先擎旗持戟的仪卫让至道旁,一个身着轻甲的人影骑着黑马缓辔向他们行来。 此时风大雪紧,天色晦暗,对面都未必能分辨脸容,何况他们还隔着十来步远。 桓煊甚至看不清马上人的身形,可他的心脏却没来由地缩紧,像是有一只穿针引线的手,将他的一针针地缝起来,再慢慢抽紧。 一人一马自雪幕中走来,轮廓越来越清晰。 终于看清她眉眼的时候,他的心脏终于缩到了极限,陡然停止了跳动。 呼啸的风声仿佛骤然停歇,马蹄声消失无踪,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