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蛇信
墙的彼端捂着嘴偷偷嗤笑,而小春则在早晨就乘船离开了稻妻。 他不免怀念起来。 小春,你要是晚点走多好!听我吐完苦水,再用你谈过恋爱的思维为我开导。夏日祭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呢?我愚笨的脑袋恐怕是还没开窍,不然也不会躺在这里,因为绫人而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托马眨眨眼,藤木的言语又浮现上来,令他体会到一种近乎窒息的绝望。语气虽然咄咄逼人,可话里的事实,他却无法反驳。他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裹进黑暗,仿佛这样就能摒弃杂乱的思绪。 他说的没错,绫人除了他刚来的那几夜举止亲密,之后的行为都带着若即若离的疏远。什么朋友,不过是他托马自以为是的幻想罢了。他甚至不愿给我一些物质上的支持,托马攥着被子,想起自己干瘪的钱袋,苦涩地咬牙切齿。自己不过是上层人高级娱乐中的丑角而已,还妄想能得到绫人的回应。 「也许我爱你 自由的千风 不戴戒指的手 从未送出,躺在盒底 的塞西莉亚花」 托马突然想到这首诗,是他与绫人初遇时共同诠释过的篇章。 我们蒙德的吟游诗人写的就是好!托马愤愤地默吼着,爱情哪有自由更重要。像我这样因为一点小小的示好就把心都送出去的人,绝对是世界第一的大傻瓜! 等等。 托马意识到。那句小春的话,它的后半段犹如紧闭的门扉,剧院的帷幕,正被他缓缓拉开。光倾泻而入,他像是久聋的人忽地听到了声音,盲眼的瞎子重新见到了色彩。思维的海滩在被一场全新的,透彻的,充满生机的潮水冲刷。他睁大眼睛,身体为方才领悟的道理而战栗。嘴唇颤动,喃喃地吐出自己追寻许久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