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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洗过热水澡的皮肤还保持着温度。 ——其实。 ——也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当个废物的。 年少轻狂的岁数总是免不了有些蠢蠢欲动的念头,在那些莫名其妙的叛逆情怀里,所有人都是自己的假想敌。于是不学无术就是在忍耐,在反抗,在和全世界叫板。总有一日,少年要横眉冷对千夫指,天南地北闯荡四方。 直到痛痛快快打过一架,造成手臂骨折休养了大半年,才发现笼子里的鸟还是要挂在温室,根本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甚至还要差劲许多。 或者,差劲了许多许多许多。 “咔”一声,颌骨轻轻发力,那枚糖果就碎在嘴里。 池烈嚼着糖果,起身去卫生间拿吹风机吹头发,开门后听到雁回房间里传出轻缓的钢琴声,不自觉地就停下脚步侧耳聆听。 和那次在音乐教室听到的曲子很像,没有紧快的节奏却依然流畅,曲调悠长,像是一个伶俜旅人遇到了漫长而疲惫的黑夜,前路漫漫,负重前行,却不见黎明。 雁回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在暗处的影子是个模糊而挺拔的轮廓。音乐停下来的时候,池烈发觉里面的人似乎在安静地望着自己。 气氛忽然不自然了起来。 “弹的什么?”池烈忽然开口。 “没什么。”雁回漫不经心,“你觉得好听吗?” “……还行。就是,”池烈声音卡住,想了想才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就是太苦了。” 黑暗里的人明显笑出了声音。 “那以后给你弹首甜的。”笑着敷衍了一句,就顺手合上了琴盖。雁回从漆黑的房间里走出来,客厅里的光线照到他身上的刹那,